147 新的序曲
短期內不會再寫了，這幾十年來，想得到的與做的幾乎等量齊觀，想要説的還是這兩年的事，我只講心裏話，大家同意不同意，那也只是我的心聲，請各位也就不要太在意。我可能真的得罪不少人，否則我怎麼會沒有什麼朋友？孤獨是自我探索的良帖，事物容易看的清楚些，有些人會來問我一些問題，我一開口，又得罪人了！改用寫的，思考的周全些。分享了自己過去50年的點點滴滴，只是告訴自己踏實的活著，而成就了現在的自己，不夠好，但勉強過得去，謝謝那些不看好我的人，遺憾那些曾經關心我的人，我真的無法面面俱
146 第四個
他不知道要如何分享第四個12年，他試著分析自己的前三個。 第一個12年，各種比賽引導他往各種方向學習前進，學制內的各項學科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他走上升學主義的路，六歲時的畫畫老師為未來埋下了伏筆；第二階段的12年帶領他放棄升學制度，轉而往繪畫方向引導，並給予一個在外島服役的機會，提早感受一個人隻身在外的生活體驗；第三個12年徹底打開了大門，使他踏上了藝術之路，並且讓幼年時的比賽經驗累積中，使他能夠以各種不同形式表達對繪畫的看法，在這一路上，除了與繪畫相關的事情上有
145 第三個十二年
嚴格來說，我只和冉老師學習一年多而已，但是對我的影響是有一定程度的，他在上課時提到和他學畫是學習一個基本概念，這個學好了，以後要怎麼畫都可以。當然，這對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説法，真正敢跳脫的人少之又少，但卻深深影響我；繪畫或許真的有些基本問題必須去了解，否則我們絕對不會買票去聽不會彈奏樂器的人的演奏會，也不會住不懂蓋房子的人所蓋的房子；但在繪畫領域裏卻有無數不懂繪畫知識的人口若懸河的吹捧式的畫畫、賣畫；但話說回來，又有多少人勤練技巧，卻緊抓技巧不放，不知如何畫出自己的
144 11-7
也是一位老師，她打開自己的作品，是一些國畫的白描，主題都是佛像，冉老師看了一下，沒有多説什麼，只是委婉的問：有沒有可能先到班長所授課的畫室先去上一些基本手法，等到有點概念之後再來。我心想：糟糕！會不會我也會被安排到班長的畫室？這位女老師離開後，輪到讓老師看看我的作品了，一打開收放作品的作品夾，映入眼簾的，盡是一些我自己都看不順眼的東西，這是我畫的！？太可怕了吧！頭畫的太大，炭色太黑，手法也很粗糙，我心想：完了！我大概也是要去班長那裡加強的人⋯⋯突然，老師翻到一張小尺寸
143 冉茂芹老師
每年的藝術博覽會都有許多的藝術家拿出自己驕傲的作品展示在觀眾面前，訴說著自己這一年來對於藝術的探索成果。我的門三番二次的被關上，在藝博會上，我努力的學習前輩的作品或許可以暫時止飢，雖說這類型的展覽，商業意圖強烈，但仍不脫離藝術基本教義太遠，它不像學院一般的象牙塔守舊心態，也不是現在的作品展示樣貌的極度商業化，仍保有藝術的單純性，但那都是過去式了。我一路逛著，吸收著藝術養分，一路來到一個展位，這不是冉老師的作品嗎？！ 他本人居然就在現場！旁邊圍著許多藏家和拿著畫冊等著
142 緣起
第一次是在東之畫廊看到冉老師的作品，色彩飽和、耐看，繪畫技巧成熟，與之前看過的其他藝術家的作品有著極大的差異。 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有在教學。我回到以前上課的畫室工作，這位畫室的老闆也教學，賺錢的能力很強，復興美工畢業後沒多久就買了兩間坪數不小的辦公室當做畫室教學用，老師除了他和我之外，也找了我的兩位同學一起參與，他的女朋友及女友的妹妹做行政和總機的工作，學生數量最多可達數百人！我盡心盡力的在教學，心想：這大概就是我未來的路吧？老闆畫了塊餅，讓我對於這個工作有了遠景
141 佛緣
我的軍旅生活實在是太忙碌了！但是也因此讓長官看到我的表現，各營、旅、指揮部都來搶人，但我們連長就是不放人，給了我許多大功假來安撫我，回台灣回到累！但是有一次，部隊提名我為有功官兵，要在高雄國軍英雄館接受表揚。我先飛回台北，住了一天後便趨車南下高雄，席間受勳，表揚的過程我全忘掉了，他們安排了一個活動——佛光山的參觀，卻差點影響了我一生。我們坐在遊覽車上，出發前往佛光山，這是一片占地廣大的宗教聖地，除了必要的解說和參拜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寺內閒逛，這種不帶
140 心靜方能渡過
我們最期待的就是抓逃兵，不用操課，還可以出營區，抓到還有大功假，不知道為什麼要逃兵，又逃不掉，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們倒也不是真的想抓到，趁著這個機會找個地方補眠才是重點。有次來了一位新的醫官，台大醫學院畢業，上面三個姊姊，父母把他當寶，來到這裡，鬱鬱寡歡，總覺得他提不起什麼勁⋯⋯我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新兵中心的訓練在這時充分展現出來，每隔一段時間的體能戰技就是要測試部隊訓練的成果，我只是一個小小兵，照道理只能在行列裏接受訓練，但是我的基本動作實在太好，連長把我特
139 見鬼？
我們的營區在著名的太武山上(金門島中央，海拔僅有253公尺，是金門的最高山。太武山是八二三炮戰重要紀念地)，走到三分之一處有個叉路，向左繼續走便是有名的「毋忘在莒」，直直地向上走不久會先看到二個崗哨亭，亭內約比一個人大一點，沒有門板，旁邊二個洞，用來觀測。過了亭子便是下坡，又有一個崗位，是個小屋了，由士官駐守，交接衛兵的時候，由士官查看衛哨簿，再去通知下一班的衛兵並且帶上上坡入口處的崗哨亭進行換班。 我那天又輪到了夜班警衛，十二點半士官來叫我準備換哨，站定位之後便進
138 自找倒楣
這個王八烏龜蛋在自己的資料上寫滿了特殊才藝，漫畫、書法、設計⋯⋯⋯我們的輔導長龍心大悅，選了他接手上一個退伍的，他來了之後，輔導長辦公室的罵聲就沒有停過，原來他聽説當兵時寫一些特殊才藝，長官會很需要這種兵，到時候公差、肥缺、記功少不了你；他只顧寫，結果一項都不會！ 海水退了，他光著屁股被看光了！但是輔導長看到我了！他發現我的資料上就寫著同樣的專長，只是那時他的兵尚未退伍，我就錯過了，不算太遲，趕快找我過去幫你吧！我會盡其所能做到你滿意到不行！但我的以為不是我以為的，
137 金門
軍艦抵達金門料羅灣，在經過十幾個小時之後，有人吐到不行，臉色鐵青的下船，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蒼桑的氣息，灰色的天，灰色的沙灘，灰色的海，灰色木麻黃，我們蹲坐在沙灘上，等待著部隊長官來挑兵，從一開始的兵種，一路抽籤，挑選到我們被需要的地方，最後我的部隊落腳在砲兵指揮部本部連。 每個阿兵哥都會在一張資料卡上寫下自己的學歷及專長，我的學歷不高，但會美工設計這件事，好像挺搶手的，但是等到我真正進入了連隊，才知道我要另外再接一個即將退伍老兵的業務，此業務堪稱最重之業務，舉凡眼睛所
136 連夜開車
在正式分發各個役男到所屬單位之前，我們就完全沒有自由時間了，一夕之間，全營各連隊停止操課，但必須集體行動至離開台中新訓中心，我也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但我的父母不知道，在離開中心之後，直接坐上火車開往高雄壽山，位於山頂，有一個暫時收留要去外島服役的役男，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這裡沒有任何操課，每天都在吃吃喝喝，打掃環境，本來我不知道在這裡等什麼，後來知道，原來我們在等船，等待軍艦抵港載我們去金門；直到某天的早上，長官告訴我們即將要去的地點，准許我們可以打電話給家人，頃刻間，
135 你也倒楣
我的新兵訓練中心在台中，看到別的役男都先把頭剃光了，我是撐到最後由中心執行剃光頭的任務，好快！我的頭髮先為國捐軀了。 這座營區有許多的連隊，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們的連不能自由活動，那怕是訓練結束後也不行，所有的訓練課程、上廁所、晚餐後的康樂活動一律都是連進連出，有些人因為太緊張了，廁所上不出來，我們整連就在外面等，這樣他不是會更緊張嗎？連長很在意我們的體能訓練，每天晚上另外還有刺槍術訓練，他不想在最後的體能競技上丟臉，我們就這樣整整操了兩個月，記得有一次帶隊去吃水餃，
134 算你倒楣
第一次的聯考成績不理想，兵役年齡也到了，先去當兵吧！我對這件事是不會逃避的，我也不覺得會浪費時間，相反地，它可能更多的幫助我成熟的面對未來的日子。抽兵種的日子到了，我是倒數第二個，在區公所的大廳，講台上放著一個透明塑膠箱，旁邊立著一個大看板，上面寫著各項兵種的籤數，此時，我看到旁邊的役男，也就是最後一號在算每一個役男抽中的兵種，他再一一的扣除，等到輪到只剩下我們最後兩個了，他小聲的告訴我：呃，我算了算，最後只剩下一支陸軍和一支空軍，如果你抽到陸軍，我就可以爽二年了！説
133 不甘心
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二年前的熬夜作畫，搞得我差點被退學，如今換來了一句「怎麼變這樣」很多畫得沒有我好的人都入選了，我一定是怠惰了，拉高了他們對我的期待，卻拿不出更好的成果，這是我第二件不甘心的事。無所謂，整理心情，我要面臨的是要升學還是就業，家裡已經不干預了，我的爺爺奶奶相繼在我一二年級時過世，他們沒看到我失敗的樣子，我也需要沈澱一下，先找份工作做，看看局面如何走；我找到一份高級畫框的公司，負責接洽畫家及畫廊使用我們的框，董事長投資了不少事業，這只是其中之一，有一回，
132 七天六夜
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我居然只想買二本教學步驟的書來看就想考上這間台灣首屈一指的高職美工學校。老媽不甩我，硬是幫我找了一間補習性質的畫室去惡補，我老大不情願的蹲在畫室外，她則進去和老師報名，當晚，我就正式的進入繪畫的領域。 考上了學校，我留在畫室繼續加強，對於繪畫的熱情如同火山噴發，不可收拾！我渴望所有對於繪畫的技巧，而在那個時候，心裏也只有技巧，我努力的畫，但不是很清楚倒底繪畫的精神究竟是什麼？我只是到光華商場去找有感覺的照片來做畫，一度認為畫畫就是如此。每年的三月
131 第二個十二年
第二個12年歷經了國中、高中、當兵及退伍後的聯考，後來在一家畫室教學，然後遇到了冉茂芹老師，而後決定要走上藝術創作這條路。 我的國中生活相較於國小顯的較為平靜，我以為我挺用功讀書的，但在三年級時還是被分到放牛班，雖然當時也想要進美術班，但是總覺得家裡不會同意，也就不了了之了。我的唯一記憶就是這個班上都是問題學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被分來這裡的，幸好老師看我樣子不算叛逆，選我當學藝股長，掌握了全年的大小考試的試題，沒有人敢動我一根頭髮，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的教室
130 十二年
有這麼一説：人的生命每12年一個循環；如此，經過了五個循環便是人的一甲子，在即將邁入一甲子的歲月，我現在才能真正的印証過去的生命經歷是否能証明這個說法。我出生在一個政商家庭，小時候經常有許多各領域的人來家裡打麻將，母親是小學老師，很不喜歡我在這樣的一個環境成長，據說，我的奶奶常常抱著我在牌桌上認識麻將上的字，我很喜歡跟著媽媽上菜市場買菜，因為旁邊有一間唱片行，裡面有很多我喜歡的歌星黑膠唱片，劉文正、鳳飛飛，黃大城、崔苔菁、西部牛仔電影的主題曲，英文歌⋯⋯都是我的最愛，
129 尋根
2018年的夏天，我陪了父母及小弟前往湖南探親，這是他們三個第一次踏上了湖南家鄉的土地，我雖在之前就有在張家界寫生了，但實在也不知道自己家鄉的確切城市。這二十年來，老家的親戚一直在找尋著我們，好不容易聯絡上了，我們便安排了一週的時間，去了老家祭拜祖先。 老家親友這邊算是大家族了，約有百來人吧，其中一天的中午，有留在湖南生活工作的人都來一起吃飯了，地點在某個親戚的家中，據說我的爺爺在離開大陸前就是住在這裏。一棟平房，簡單的傢具，沒有廚房，大家就在前廊架起一口大鍋，就這
128 新年的沉澱
今天是中國農曆新年的大年初一，大多數的人忙碌了一整年，在農曆新年期間可以好好的休息，為來年的新日子做更好的準備與衝刺。 而我，卻在過年期間變得更忙！累積一整年的創作靈感，總算是有一段較長的時間可以讓我一口氣宣洩出來。今年因為疫情的關係不能出國了，以往，每年都會出國十幾次，以累積自己的寫生及生活體驗，因此都會有一定數量的新作供我在新年期間大量的作畫，今年反而讓我從過去的作品中另外找切入點發揮；在審視自己的作品中，一個不小心，就讓自己陷入了回憶裡，我務實的生活在不切實際
127 「真」不可破
首先，我要先聲明，我是非常願意接受新事務的；我不能認同的是，在不認識基礎及傳統之前，一昧的跟風，以短線炒作為目的的做任何事。 這個環境給了我很多的空間去創作及思考，在前陣子的台北藝博舉行之時，我便有了以上想法，之所以不說，無非是不想擋人財路，但關鍵也在於這個「財路」這些思維我已寫了很多，但這次居然有愈來愈嚴重的傾向！我把這次的藝博主題定調為「錢！錢！錢」嗅不到一絲藝術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跟風，跟著「NFT」的風，我不多解釋這個新名詞，在此之前，也有科技公司找我尋求
126 越來越少
我的心情很複雜，我從來不在意別人的說法，卻又不想辜負大家的期待，但也或許沒有什麼人對我有所期望吧，説到底也就只是藉此不讓自己有機會偷懶怠惰。活到現在，年紀雖不算大，經歷和想法可不比別人少，它們是我未來的養分，我是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但我卻是從悲觀角度思考的；人一生下來就已經在為死亡做準備，在我有限的生命裏，真的只能想著名利而已嗎？我總認為那只是附餐，一路上的點滴才是主餐，而我使用繪畫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一生感受，俄羅斯的留學只是學習如何解決心裡的蛛絲馬跡。當我畫的愈多
125 還有人認識我？
我讓學生先在大廳等候，我先進去找主任報備，我拿著唸書時的學生証，門口守衛居然放我進去了！我先往外國學生辦公室去找主任，這裡專門處理我們外國學生，可說是關係密切。我站在門口，聽到主任祕書在裡面罵一個學生，我不好意思就這樣進去，站在外面等她罵完了之後，她走了出來，一開始，她以為我是另一個要麻煩她的人，但她猛然回頭，發現是我，我們兩個都開心的抱在一起！很高興她還認識我，這是我的榮幸，希望以前留下的是好的印象。 開心、感觸，聊了往事，卻差點忘記來意；辦了手續，出來準備帶領大
124 列賓美術學院
隨著行程進行，我的心情也一直蘊釀到今天，終於，我可以帶著自己的學生，讓他們看到我以前留學的學校「俄羅斯皇家美術學院雕塑、繪畫、建築，以列賓為名」簡稱「列賓美術學院」。我很想穿一套體面一點的衣服，有點衣錦「還」鄉的驕傲，但一想到我們教室的樓梯，我就打消念頭。我們從飯店出發，一路延著湼瓦河步行，延途可以看見冬宮、彼得保羅要塞、海軍大樓、畸形博物館、馬蒙托夫紀念館、彼得堡大學、而最著名的彼得大帝雕像，手指著他一手建立的聖彼得堡，在對岸，便是我們的目的地，步行在新搭建的鐵橋上
123 俄羅斯博物館與芭蕾
俄羅斯美術館是另外一個重點，專門收藏俄羅斯藝術家的作品，雖說收藏量遠遠不及莫斯科的特列季亞科夫畫廊，但還是有著部分重要作品，例如列賓的「查波羅什人寫信給蘇丹王」、伊凡諾夫的「龐貝城的末日」在看完了俄羅斯美術館之後，美術館的旁邊還有一間小小的小藝廊，這是間鮮少為人所知的畫廊，展出部分知名藝術家的作品，空間不大，但牆上掛畫的密度高，因此也有一定程度的數量，多半是一些草圖或是寫生，但對學生來說，反而有更多的學習價值。 晚上我安排了芭蕾舞的行程，我們步行回飯店，換上了正式服
122 火車臥鋪 / 冬宮
很多人都在抱怨，為什麼金環只待一個晚上，很遺憾，就是這樣，或許我們能夠更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美好，只因為我們的時間有限。今天晚上我們將要坐著臥舖火車前往聖彼得堡了，這也是大家以及我本人最期待的行程了；回到莫斯科，在紅場的高級餐廳享用晚餐，便前往火車站，整體來說，我對莫斯科的印象一直不好，在火車站就曾經發生過有警察勒索學生的事，一個女孩子跑過來叫住我，説後面有二個同學被攔了下來要錢，希望我過去處理一下，我示意要那兩個女生先上火車，自己和這個警察交涉，最後還是被打發走了，這次
121 金環
今天我們要前往俗稱「金環」的莫斯科近郊教區，這本來只是一個記者前往蘇斯達里報導旅遊景點，但回程時不想走同一條路，轉往雅羅斯拉夫，而報導的記錄便成為今日世界各國的遊客必遊之地。除了上述兩地之外，另外的謝爾吉耶夫也在我們的名單上。第一天的導遊今天也出現了，接待我們真的輕鬆多了！ 我們坐在遊覽車上，行經一條筆直的公路上，二旁一望無際的森林，荒蕪人煙，這條公路就是著名的「符拉季米爾」之路，早年的犯人送往西伯利亞的必經之路，列維坦的風景畫中有一張畫的便是這裡。車停在路邊的一間
120 地鐵站
連續兩天都在看美術館，又不是走馬看花的方式，邊研究邊做構圖，也聽了我的一些講解，我無法説太多，藝術很難說得清楚，就如同我們無法解釋愛或美一樣；大家都很累了，效果也不一定會好，因此今天決定走走看看，但光只是這樣就可算是非常難得的，我剛到的第一年年底，蘇聯正式瓦解，社會動盪不安，更遑論走在紅場上悠閒的散步了。 我們用過早餐，漫步的走著，看到了二天前在蘇里科夫的作品——「禁衛軍的行刑廣場」裡的紅埸教堂——聖巴希爾。可惜的是今天的克林姆林宮是關閉的，沒關係！我們的行程拉到莫
119 名單
先要來提一下大家可能知道的俄羅斯藝術家，在這裡都是翻譯名，如果有興趣的人想要上網看看他們的作品，可能要花點時間：首先是大家可能知道的，列賓、蘇里科夫、列維坦、希施金、弗魯貝爾、馬利亞溫、阿爾希勃夫、謝洛夫、科羅溫、費申⋯⋯然而，這些藝術家的作品好的地方是哪裏？可能説的出來的人並不多，有人知道他們也就只是出版社有印他們的畫冊罷了。我們再來看看蘇聯時期前，包括巡迴畫派的畫家吧：費阿芳．格列克、維什涅柯夫、阿爾古諾夫、羅科托夫、列維茨基、法爾科內、鮑羅維柯夫斯基、基普林斯基
118 謝洛夫特展
其實，我一開始並不是特別喜歡謝洛夫的作品，而是像一般台灣學畫的學生一樣，會特別沉迷在像費申那樣子畫風犀利用筆灑脫的技巧，隨著時間的更迭，繪畫的思維更加成熟之後，我對於這位畫家能將「肖像」這一個像是訂制作品，不可能會有什麼創作理念的題材，畫出他的想法及追求這件事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認知。 説的直接點，「肖像畫」在早期沒有相機的時代，比較接近「服務業」，替達官顯要，富豪巨賈畫一張氣宇軒昂，美麗動人的肖像是需要很好的描繪功力的，他們希望你能幫他們畫得威武一點，美麗一點，還要像
117 二十世紀的俄羅斯藝術
此次行程在出發之前就定調為觀摩之旅，俄羅斯的美術館館藏豐富且多元，有本國的藝術品，西歐的，最特殊的就是蘇聯時代的藝術收藏。 這個影響全世界的政治體系，藝術內涵亦是不可忽視的重要環節，蘇聯時期的藝術家運用了寫實手法來表現現代題材是為其一，而這裡面涵蓋了對國家民族、戰爭、土地、人民、婦女、農、工、兵、運動、文學、宇宙觀⋯⋯等等的題材有著深刻而廣泛的討論。這在全世界其他的藝術創作上都是不曾見過的。 在經過了巡迴畫派的洗禮後，20世紀的俄羅斯藝術有著深沉而渾厚的民族主義氣
116 等了好久
我們住在離紅場克林姆林宮步行約七分鐘的路程，事實上，我們的飯店就在克林姆林宮旁護城河的兩端，鄰近的另一間較便宜的飯店是我每次來到莫斯科參觀美術館時固定會住的飯店，可是已經拆除了。 天色尚未明朗，我們便已經準備好迎接在莫斯科的第一天了，而其實已經是早上八、九點了，北國的冬季時間天亮得晚，也是大家的新體驗。 所有的行程路線彷佛回到了過去，我腳下的每一步都與往日一致，不同的是，這回多了很多我的學生，有老有少，還有新婚夫妻。我們買了地鐵票，價錢略有小漲，搭著全世界最深的地
115 其實是兩對夫妻
2013年從新疆回來後，我陸續又去了北京、內蒙、婺園、馬祖、陽朔、張家界、麗水、北海道、柏林、金門、西塘、巴黎、烏鎮⋯⋯差不多了，我的前半生，在極有限的時間及資源內，我飢渴地獵取相同或不同的文化、生活及美感經驗，將之化做春泥，蘊育著藝術的成長，縱使這個環境不能給予我自由發揮的舞台，我也靠著自己的力量和家人的支持努力的走到了現在。疫情使我停下腳步審視過去及未來，這對於我來說，反而是好事，只希望這一切都能順利落幕，大家都能安好，反省這個世紀的浩劫，重新界定未來的目標。人類
114 假老公
其中一個高大的新疆交警把其中一個上海的同學叫了過去訊問，我們其他三個在車旁等待，事情似乎不會那麼快結束，我看到另一位女警在調查些什麼，這個學生走了過來，告訴我說她是如何和警察說的，她說我是她的先生，駕照放在民宿裏忘了帶出門，並且給了她先生的資料，我想，那位女警就是在查證這件事吧，大家都叫我不要緊張，當然，被關的只有我吧！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覺得事情有無法收拾的地步，我知道這件事一時半刻大概是不會解決的，索性拿了畫具到旁邊畫向日葵花，我對這一片花海是有感觸的，上次看到
113 糟了！
而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心裏一直在想要怎麼讓學生也可以來到這裏，看看這美麗的景色。租車開？會開車的學生不多，而且沒有駕照，找司機？不自由！ 我的心裡一直在想著大家應該會很愛這裡的風景。我開著車，四個人熱烈的討論著，忽然前面的車速變慢了，這是個我們每天都會走的一條路，經過它，我們可以通往這些天的主要地點，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塞車，長長的車流看不到前面的狀況，漸漸的車速緩慢的往前，突然，我們看到前面有些不對勁，交警的檢查哨！怎麼會有警察？我們在車內開始緊張了起來，我和副駕駛座
112 在新疆開車
我們已經畫到不知道星期幾了，但是只要知道回家的班機就夠了，而今天就是新疆寫生的最後一天了。前二天，我們準備開進邊界，那是座以山脈為天然屏障的國界，再往前走便是哈薩克斯坦，在山下的休息區就是海關，車子開進停車場，出口有欄杆和檢查哨，上海的學生説我們沒有大陸的駕照，不能開車，我們便交換了駕駛座。在通過海關後，基本上，我們便已出境了。
111 遊牧民族
有另外一些上海的學生也在北疆寫生，她們住在更北的白哈巴村，那是一個接近邊境的小村落，沒有電，沒有水，只有更多的美景！ 今天我們要去看看她們，並且也畫，一大早，上了畫具到車上，這輛四驅車真的大！我們四個人的寫生畫具不算少。今天換成我開車了，總不能老是讓女生開車吧；新疆的路又長又直又平坦，一個不小心，就會超速。越過了幾個山頭，逐漸靠近了村莊，這裡真的邊境的味道了，在歐洲，我也曾越過幾個不同國家的邊界，它們有一種人類不會駐足停留的感覺，偶爾幾戶人家停了下來，便在此落地生根
110 怎麼沒變黃？
抵達了布爾津一這是個北疆靠近邊界的一個小鎮，蒙古語的布爾意思是三歲的公駝，「津」則是指放牧者，是前往阿勒泰地區、禾木村、喀納斯⋯⋯等必經之處，我們在此落腳，乾淨的民宿，到達時已經是天黑了；屆時也會從此處出發前往白哈巴村，翻過一座山，右側就是蒙古，左邊是哈薩克斯坦，南邊就是吉爾吉斯斯坦，我在俄羅斯唸書時，有一位同學就是來自於此。第二天一早，民宿沒有早餐，這意味著我們每年早上都要在外面用早餐；加滿油，便照著地圖一路向北奔去！舒服！真舒服！廣濶的土地！一望無際的沙漠及草原！
109 新疆克拉瑪依市
在疫情肆虐之前，還有幾個重要的行程要和大家分享，一個是2013年的新疆行，一個則是俄羅斯之旅，而在2018年，我去了巴黎寫生一個月，純粹私人寫生，有著許多美好而難忘的回憶，請原諒我想自己回味，這裡就不分享了。2013年的新疆寫生比較特殊，我只帶了三個學生去，還都是女的，這只是巧合，考慮到地區局勢不穩，不敢帶太多學生去，到最後能夠一起去的人就她們了。二個從上海，一個從台灣和我一起出發。一大早搭了飛機，飛了六個小時到了烏魯木齊地窩堡國際機場。我們事先租了一輛大型TOYOT
108 塵世
而細數這一切，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是這樣子過來的，會想要寫下這些，起源則來自我的學生－張淑蓉，她在我的畫室是隻孤鳥，不擅長人際關係，甚至個性也不太討人喜歡。她自小就有血管瘤，一雙大腳，是她沉重卻擺脫不掉的負擔，她跟著我上遍三間畫室的課，寫生活動從不缺席，父母雙亡，辛苦的生活著，卻累積了大量的好作品，然而在二年多前，因癌症過世。我去她雲林老家參加了她的公祭，開車回台北的路上，看到一片河谷的蘆葦盛開，回到畫室畫了一張蘆葦的印象畫記念她⋯⋯我想告訴大家，有人努力了一輩子也不為
107 清單
這段時間，寫下自己的回憶，一晃眼，今年已經是回到台灣的第十五個年頭了，自06年年底回來後，便一直研究、寫生、創作，看著下列的清單： 08年－俄羅斯 09年－俄羅斯 09年－巴黎、安錫 09年－里昂 11年－南法 11年－周庄 11年－威尼斯 11年－蘇卅、上海 12年－廣州、香港 12年－雲南 12年－宏村、黃山 12年－安徽南坪 13年－周庒、蘇州 13年－維也納 13年－新疆 13年－北京、內蒙 13年－婺園 13年－馬祖 1
106 弦外之音
創作的想法在多次的旅行中反覆出現，有些能畫，有些則需要一些時間將之明確化。在台灣，很多人畫寫實油畫，但僅有小尺寸的靜物或是風景，這些作品最好也能夠體現作者的思想，將來才能夠累積一些經驗成為創作，否則我們寫實畫家老是被說成只是習作，沒有思想，這背後除了無奈，也是事實。 我回台創作的梯田完全不是我寫生的樣子，它又要如何從寫實的手法來創作？我們畫的向來是「畫外弦音」，寫的「實」不過是藉題發揮罷了，許多畫家不明白其涵義，作品充其量也不過只是技術練習罷了。認識我的作品的人都知
105 寫生之外的突破
自雲南返回後，便一直在忙著上課，心裏一直想著梯田，我不想畫小尺寸，訂了一張230х200的畫布，看著在元陽畫的寫生，這實在不是我一開始想要的樣子，我思忖著最初我要的樣貌，就是純粹的線條，寫生的作品雖然不是我要的，但在找景的路上，繞著山路，似乎景早就在我的腦海裏成形了，就看看我如何呈現。我直接用炭筆在畫布上起稿，這些印象中的畫面不太適合反覆琢磨，印象中也不曾看過油畫創作梯田， 倒是在上海美術館看到吳冠中先生生前的一張梯田寫生和水墨，但都不是我要的，只有邊畫邊找了⋯⋯畫
104 香格里拉
這天晚上，有人提議要去「香格里拉」，傳說中的人間天堂，還有人為它寫歌！麗江其實離香格里拉並不遠，只是交通不便，我們前晚便找到願意載我們前往的麵包車，二部九人座，由於海拔高，有些同學無法上去，因此二部便夠了。第二天清晨四點便出發，途中經過瀾滄江，隨著海拔高度愈高，民居也愈來愈少，一路上到了3800多公尺，可以感受到空氣逐漸稀薄⋯⋯在中午十二時左右到了香格里拉下方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在那邊我吃了人生的第一次犛牛火鍋，肉質軟中帶脆，結實而不柴，沒有腥味卻有著淡淡的清甜。出了
103 大理麗江
離開了洱海，我們往大理的方向前進，在這裡畫了大理古城，市中心的高塔及當地的民俗蠟染，在離開大理準備往麗江邁進前，又跑了一趟白族的村莊。 從大理到麗江古城的路途不算短，大家真的都累了，但興緻勃勃地分著從台灣帶來的小點心，在休息站也會買些當地特產或水果分著吃，似乎意識到行程已近尾聲了。到了麗江已是傍晚了，我們的民宿選擇旁邊的束河古城，這裡的觀光客沒有麗江那麼多，經過那麼多次的寫生下來，分房、check in
102 洱海詩人
回想當初堅持要畫梯田，被吸引的還是它的線性結構，這個抽象概念説明了景，卻也是抽象表現的重要因素。有個什麼的，一直縈繞在腦中揮之不去，只是這些不明確的創作形式還需要時間去思考，我暫時埋起這些種子在腦中，繼續後面的行程。腳步充實的邁進，在土林，虎跳峽、洱海⋯⋯都持續有著作品及感受相應而生，我們激情地與在這個世界上不同地方的人緊密的依附著，環境雖然是陌生的，但感受卻已早就成為我生命裏的一部分，這是畫照片的人所感受不到的，這類的作品還有什麼生命價值呢？而在元陽梯田還有另外一個
101 元陽梯田
今天，我們將往元陽方向前進，這是我堅持要去畫的一處景點「元陽梯田」雲南元陽哈尼梯田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了，在秦漢時期就有梯田，主要集中在廣西龍脊和雲南哀牢山。其中，元陽梯田在2013年被列入世界遺產名單內，在行前，我就著迷於梯田的線條結構，不知道在夏季看不看得到。在這裡，我打算停留兩三天，時間很短暫，卻影響了我未來的創作方向。一行人驅車上山，延路的風景讓我們更為期待即將看到的人類生命的傑作。先進入飯店分房，山上雲霧繚繞，氣候涼爽，在海拔近三千公尺的高度，雲南的少
100 雲南石林
寫生的活動不曾停下腳步，我們的足跡愈走愈寬廣，心胸、眼界、思想也隨之提升。這年的暑假，有不少的學校學生及老師放假，我打算走一個大的路線；於是決定去雲南！和上海的同學規劃行程，決定了路線——從昆明出發，一路往石林、元陽、虎跳峽、土林、洱海、大理、麗江、香格里拉，為期半個月，人數多達四十餘人！考量到人數多，天數長，我先請了上海的同學代訂畫布，郵寄到昆明機場，由當地遊覽公司收件。飛到了當地，滿滿的行李、畫具塞滿了遊覽巴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寫生方向出發。第一站來到石林，石林
99 坐在輪椅上的女畫家
某個週末的早上，我正在上課，接到一通電話，那是我去俄羅斯前，在我畫室上課的一位女孩子，年紀和我差不多，是一位很好學的女孩。她想要見我，算算時間，也有11年沒見了，我也想知道她這段時間如何，約了下週日在畫室碰面。約定的時間到了，她打電話來說自己在樓下，要我下樓去，我覺得奇怪，為什麼不上樓呢？下了樓一見她，我驚訝見到她坐在輪椅上，一位外籍看護在旁照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一位好好的女孩會坐著輪椅？難怪她上不了樓，因為我沒有電梯！她說著自己發生什麼事；我發現她自頸部以
98 廣州展覽
過了一陣子，這位父親又打電話來了，他不再提起之前的不愉快，直接說明來意；他希望我能和他的女兒在廣州辦一個展覽。抬轎的意味濃厚，但是也沒有人認識我啊！父母親對孩子的關心永遠超越對自己的，果然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整件事沒有誰對誰錯，完全是不同立場造成的差異。 但是，我大膽的提出一個條件：要和畫室的其他同學一起展出，也給其他同學有個機會，學生的父親答應了。原來對方是官方辦的出版機構，負責的李總很熱心，包辦所有的展覽事務，住宿、吃住、裝裱⋯⋯展覽空間在廣州市越秀區的圖書館展
97 女孩的父親
學畫畫的小孩是不是比起學音樂的更不容易被家人接受？我在俄羅斯有個數面之緣的台灣留學生做了一個藝術排名，他自己是學音樂的，他把繪畫、舞蹈排在音樂的後面⋯⋯這是什麼排名！有人可以同時秀出自大及自卑的上限！但的確，如果有學生家長願意接受自己的小孩畫畫，甚至成為畫家，我認為這是極為難得的。誰要我們的教育向來以實用為導向呢！有個女孩跟我蠻久了，有些能力，但還不夠好，欣慰的是，她的父母很願意支持她走這條路，每次只要她的父親打電話來，我們之間的話題都是圍繞在她的女兒的學習狀態。真是
96 驚醒！
我有位學生是台南應用科大的教授，她非常好學，沒有包袱，只有滿滿的求知欲，她用一種很特殊的手法畫水彩，我很喜歡。為了學生，她付出了許多心力，也會介紹她的學生到我的台南畫室上課。她對我提出了一個請求，希望我能到她的學校教解剖及素描。我還有時間可以再教別的地方？！但看到她為了學生如此付出，我願意試看看。和美術系主任談過之後，我的條件得正視一下，否則真的無法接受邀請。我沒有教師証、我的時間只能利用星期五上完高雄的課後，回台北的時間去台南上課，一次只能上一個學期、器材要添購⋯⋯
95 目前最大！
黃山的寫生約莫40乘50公分，這幅在帶回台灣後還有後續。我常去裝框的店有天打電話來問有沒有需要幾個大型內框，尺寸是200公分乘230公分，是有位畫家訂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不要了，框店很頭痛，不知道怎麼處理。我也沒有畫過這麼大的尺寸，但還是買下來了。某日下午，重新看了這次的宏村及黃山的寫生，發現黃山的這張唯一的作品似乎可以畫上大畫，構圖略作了調整，並且放上了此次沒看到的雲海，目的就是要將心中的畫面展現在畫布上，讓人知道我的感受。 於是乎，這些大型畫布框便有了它展現的篇幅
94 上山的挑夫
好幾天的宏村寫生帶來了大家重新看待寫生的樂趣及新觀感。接著黃山行更是大家引頸期盼的行程。未乾的油畫是每個人在寫生後都頭痛的問題，退房前晚，還有人趕著畫夜景，因為她們知道，下次要再回來畫的機率極度渺茫。又是好幾個小時的車程，到的時候也是晩上了，我們先用餐再去民宿。在上海上課，最棒的除了看到上海同學努力的學習之外，她們熱情的訂車、訂房、訂餐、訂畫具，讓我們在大陸寫生時亳無後顧之憂。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民宿，古床，古箏，窗花，和我們在台灣所感受到的閩式建築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
93 留白
有些人膩了，想要看看不同的地方，我同意，但就在車子剛剛開出去沒多久，我瞄到景區外的數棵柳樹，我趕忙請司機停車，一路跑回剛才看到的位置，一面在腦海裏組織方才驚鴻一瞥的畫面。那是一片白牆，哦，不是，原來是一片髒髒的灰牆，整齊的籬笆，沒意思！間隔一樣的柳樹，和我剛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但是，大部分的元素都是好的，所以我仍然決定要在這裡完成一張畫，既然定位看到的景我不喜歡，便以自己認定的方式來表達，為了突顯柳樹，後方的灰牆我甚至留下了畫布的白。和另一張「宏村小弄」勘稱自己最
92 天台
村莊內常常會有一些藝術愛好者來此取景拍照或是寫生，因而衍生出了一些當地居民賺外快的點子，比如在自家樓房的天台開放給這些創作人士，在一樓收費，索費不高，5元人民幣，可以佔一整天，有些學生發現了這樣的一個寶地，登高望遠，是人類的天性，但是，藝術家的眼光和觀光客不同，看起來好看的景還要有能畫的元素才行，這幾位便吃足苦頭，她們在這戶人家的頂樓掙扎，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解決。一位看起來像是救星的人從樓下經過，我請求主人可否先讓我上去先看看。嗯，的確不好處理，從樓上看下去，地面上的建
91 醜死了⋯⋯
第二天，我們很多同學都在天還沒有亮之前就出門去找景了，有些學生看到我也出門了，一起跟著，想要看我畫。我們走到村莊的外圍畫了宏村的日出時刻。回到民宿用完早餐，這次我們學聰明了，多拿了一些饅頭和雞蛋，在中午時如果餓了，又不想中斷寫生的節奏，可以暫時裹腹。徽派建築主要的特色依舊是黑瓦白牆，但在牆壁的側面會多了一片呈現垂直的高牆，複雜的程度提高，但也有更多的元素可供參考選擇。我在宏村的入口處看到了一幅絕美的景緻，早晨的陽光明媚，物體呈現著背光的效果，不多做猶豫，畫架架開便開始
90 黃山
自從去了上海上課後，就徹底地改變了我和學生的寫生領域。第一次的長途寫生之旅就選擇了安徽宏村和黃山！似乎寫生人數動輒20人以上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了。我早一天先住在上海，第二天我和上海的同學一起坐著大型遊覽車，載著大家訂的部分材料到機迎接這第一次和我跑那麼遠的寫生隊伍，展開為期二週的寫生序幕。 行車過程中，台北、台南、高雄、上海的畫室同學興奮不已，相互認識。我們先在宏村停駐，抵達之後，已是晩上九點多了；民宿很是新穎，二層樓的別館，還有提供餐食。第二天一大早，大夥吃了早餐，
89 上海
有消息指出：我的美院院長－葉列梅耶夫要在上海舉辦90歲個展！他是在我進入美院前就想跟隨學習的教授，其畫風剛勁有力，但在畫面內容上亦透露出了自己對於生活，土地國家及家人濃濃的情感面。後來雖然沒有進到他的工作室，卻一直有關注。此次展覽，是由台灣的一間畫廓及藏家與上海美術館的合作展出，在此之前，我與學生只有在台灣寫生的經驗，出遠門？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擔起責任。但機會難得，一陣號召，居然有4、5O人要去！到了上海浦東機場，我們一行乘坐地鐵，先在酒店辦理入住手續，酒店位在市中心
88 風格早產
論風格－我基本上不認同＂風格＂這個說法，原因在於：大部分的藝術家皆以找到自己的風格為創作訴求，這是被勉強得來的。 真正的風格形成是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而且光是花了時間還不夠，還要有結實的基礎，要多看，多思考，多讀書，更要「不帶其他目的」的多畫；不為了教學而畫，不為了廣告宣傳而畫，不為了訂單而畫，不為了賣畫而畫！再者，從我們的地理環境來看，台灣位於東亞地區的邊陲地帶，作為一個島嶼上的居民，想要感受完全不同的文化，交通上勢必不如大陸塊地區的國家。這點對於想要感受文化差異
87 首次個展
回到台灣後的日子過得很充實，但也很瑣碎。基本上就是上課、創作，但也多了許多生活上的瑣事，如繳電費等。回憶的時間表已經模糊了，但細節歷歷在目。 如第一次辦個展，就同時在兩間不同的畫廊，開幕茶會在同一個星期六，所幸一間在內湖，而另一間則位在大直，二家的距離不遠，也早已協調過了，於是茶會座談便錯開舉辦，這倒是對我來說是件挺新鮮的事，也正因爲有足夠的作品，才能夠同時辦兩個個展。其中一間原本對於我的作品不看好，認為這些類型的繪畫風格已經落伍了，卻沒有想到賣得還可以；在此，我先
86 商業藝術
每年的藝術博覽會無疑是熱愛藝術人文的嚮宴，在此，你可以看到台灣以及世界上的優秀藝術家的作品在此集中，展示自己的想法。 今年的藝博會一如以往的展開，不同的是，由於疫情的關係，海外的展覽單位並不如以往的多，但我還是在第一天開幕時就迫不急待的想要欣賞。 我在外面等著售票窗口開放售票。在等待期間，一所高中的學生整班由教師帶來參觀，老師交代了觀看重點及規矩守則，並且交付作業，要求學生寫心得。 我不知道他們會寫出什麼想法，我倒是有點心得想要抒發。我在國父紀念館對面經營一間小
85 一通電話
當然，在展覽期間，反映及迴嚮是有的，這是我第一次將自己的作品展示在大衆面前，老實說，坐下來在自己的作品面前檢視自己的得失，其重要性遠大過於别人的讚美或批評。而我對於所有人反應給我的應對，也讓我自己界定了自己對於繪畫創作的態度。有幾位看起來很高貴的太太在開幕時表示想要學畫， 被我拒絕了；跟我學畫不太輕鬆，但也不是要真的拒絕，但她們卻不再堅持訊問，面子大過學習的慾望，這些人遲早也會走；我不喜歡開幕活動，大家只是來和藝術家拍照，一點意義也沒有，不如讓他們自己看畫，認真觀賞
84 同時誕生
某天，接到一通電話，是國泰世華藝術中心的經理打來的，她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展覽。我很好奇，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原來是冉茂芹老師推薦的！ 我還沒有參加過什麼大型展覽活動，也從來沒有個展，但這次是個五人聯展，我的作品應該夠吧？我特別的去看了一下場地，至少要拿出二十張中型的作品才夠。 這部分，我是沒問題的。話說在邀展之前，我去了一趟法國，那是第一次去，對於這個藝術之都，我抱著尊敬且嚮往已久的心情去的；主要目的是學習，畢竟現在的我，已是從俄國美術學院畢業的人了，基本功有了，見
83 冬天中暑
一趟寫生行程下來，約有一週的時間。示範當然不能少，而學生的吸收能力也與日俱增，我找了滿州整地的老農，指導衝浪的教練和他的拉不拉多犬，在阿里山上的邵族原住民⋯⋯來當我們的模特兒，不只畫風景，也畫外光下的人物，為了純正的繪畫寫生做了一個最佳的練習。第三天的早上，是我評畫的時間，二天不到，所有學生的作品足足有近百張！包括我的，大家一起分享，一起討論，為接下來的一天半的寫生能夠截長補短。有人中暑了，冬天，有人中暑！ 仍然堅持著作畫的強烈慾望！這是作為一個畫家最幸福的時刻！...
82 墾丁
我很喜歡沒有太多人的墾丁，有種異國風情，冬天的台北又濕又冷，沒人願意跟著我去寫生，此時，墾丁就是一個非常理想的地方。每年的冬天，我都會帶著學生去墾丁寫生，猶記第一次的時候，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有將近八十多人，開了近十八部車，從墾丁一路畫到滿州鄉。我都會早一天到墾丁，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時間被浪費，但也諷剌，這些時間都是必要的；在找尋場景寫生的同時，其實就已經在工作了，一邊找景一邊思索如何下筆，但人數實在太多，我一走錯方向，其餘的17部車就得跟著我迴轉，場面相當壯觀，但
81 速寫
對於人體的素描習作，我有一些不太一樣的想法。我看到很多有意想把人體學好的學生在努力尋找人體的奧妙並且加以描繪，但是卻不太有人知道為何要學習人體。我的前提是：你要畫人物的創作嗎？寫實主義裡面的人物創作，並非抓了幾張照片拼湊一下就可以稱得上人物寫實風格，它必須熟悉人體的結構，動態及美感。這些人體的動作在説明什麼狀態，此時，深入研究人體素描的確是有其必要性。再者，研究人體的線條美、結構美、動態美為主要目標，進而發展出新型態的人體藝術的語彙，那麼，研究人體的造型規律將是最關鍵
80 解剖
在俄國的解剖課的沉重壓力記憶猶新，要將這種壓力徹底解決，只有面對。我在回到台灣之後的幾年內，分別在台北、台南、高雄、上海等地授課解剖，不只是解釋肌肉骨骼，更多的是講解結構，重心，體塊，外貌特徵，從額頭開始，行經五官、頸部、鎖骨、胸腔、腹腔、骨盆、腿、膝、腳踝、跟骨、腳掌、手、腳指（趾）、正、背面。 藝用解剖的重點不在肌肉骨骼的名稱及位置而已，更重要的是，當做什麼運動時，什麼肌肉會有運動，肉眼不易見到的內部結構。我直接裱了一張近兩公尺高的畫板，對著模特兒，直接解釋所有
79 感官訓練
再者，找到光線及色彩的規律，有意識的練習：春、夏、秋、冬，不同時間，不同光線，不同天氣，更重要的是要能夠記憶色彩的關係。我的經驗是，一開始舖陳大色塊的時候，使用的顏色種類不要超過四種，多了表示對色彩不敏感，只是碰碰運氣，而且會悶，之後再互相調色，壓制彩度過高的部分。 而在有一定程度的訓練後，即使手上沒有作畫工具，光靠觀察，也能夠在腦中調出你要的顔色。為了能夠將寫生的作品提升到創作的程度，色彩與情緒的連結也是重要關鍵。連續好幾天下雨後的晴天，和另一個每天都炎熱的其中一
78 大大小小
我發現在台灣已經有很多人願意去畫寫生了，這是件好事，出了畫室，真正的面對大自然，其實也是面對這個世界，面對自己。 在殘酷的現實裡面臨著最最現實的壓力，光是與時間賽跑，掌握光缐及色彩，這就不是一般光是耍耍嘴皮能夠應付的了。但是我發現了一些問題有待大家思考並解決的。 大家普遍會畫小尺寸的畫作，在我離開臺灣之前也是這樣做的，到了俄羅斯也是告訴我要畫小稿，但是，這是為了什麼卻不一定人人都知道。我們都知道畫小油畫，為的是抓住大色塊，不要被對象的細節給影響，會因此變的瑣碎，但
77 阿里山
才回來台灣一年，我已經回了俄羅斯二趟各一個月，周庄及威尼斯寫生一個月，找到了一間大畫室教學及創作，這個空間必需提供我足夠的創作空間，我不敢馬上畫大畫，我在威尼斯及周庄的寫生裡找到了很多相似之處，現在我該在自己的土地上琢磨了，首站就選擇了阿里山。已經記不太清楚有多少人來了，但記得很清楚的是——颱風！當天大家陸續從台北，台南，高雄等地至阿里山上集合，已經有同學提到了有颱風要來，但礙於大家都已經訂了房間了，他們還是上來了。 我課照上，一切都好，但天候在第三天有了變化；那天
76 暫時當個威尼斯人
早上起床為自己做了一份omelet，煎了牛排，配上一份芝麻葉沙拉，這是我的威尼斯生活的第一份早餐。我帶著畫具，直接往聖馬可廣場去；時值三月，天氣乍暖還寒，但氣溫恰到好處，不枉我在俄羅斯待這麼久，這種氣候實在是太舒適了！寫生的點滴，如人飲水，它除了累積我的作品，也累積了我的體會。我個人是不喜歡被當成是觀光客的，由於寫生，大家更覺得我是一個在地畫家。在一個比較沒有觀光客的民宅前，畫了一張晾曬衣物的小廣場，遇到了一個來自英國的畫家，他在我畫畫時，在我身後看很久，快結束時，他
75 義大利
義大利一直是我嚮往已久的國家之一，一回國，我就把它擺進我的選項之一。在去完周庄古鎮之後，我便飛去了威尼斯，展開為期兩週的寫生之旅。 下了飛機，搭上了巴士，一路往威尼斯島上前行，進入市區，基本上除了走路，就是搭船了，我的民宿在知名觀光景點一里奧托橋的附近，我拖著沈重的畫具，找到房東給的地址，是一個小廣場旁的一棟公寓頂樓，有客廳，臥室，廚房，打開窗戶，面對一個小教堂，每天早上，中午，傍晚，聽著鐘聲敲響著每日的行程，為著每日的忙碌或發呆報時，我不再為了一小段時間而忙碌著，
74 厚積薄發
我的時間排的很緊，幾乎沒有時間創作，一個月裡只有8天在台北，但一樣是在教學，這不是件好事，因為教學只能讓有參與的學生知道你的想法，但創作可以跨國界，跨語言，跨時代，唯有創作才能讓人知道你是誰。因此，我不沉溺在教學的成就感，沒有創作作品，學生不會服。 我在每日的長途移動的過程中吸收了日月精華，我看著如此一個蕞薾小島上有著如此豐富的自然風光，即使不能和國外比，但在這裏，有著許多我們熟悉的生活點滴，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回來的原因。而每當我累積了一整年的觀察後，我便在腦海中組織
73 學院派
很擔心繪畫的「知識」被人遺忘，有學生來找我學畫，有人想學肖像，有人想學人體素描，有人要學風景或靜物⋯⋯。對我而言，它們都是繪畫的一種「題材」，不是要學的知識；想要學人體素描，抱歉，我不教；但我會教構圖，比例，結構，解剖，動態，色調，色階⋯等，試問，學會了這些，人體解剖，肖像，動物是否也應該差不多會了？我教會色彩基本概念以寫生為前提，色彩這關是否就該過了？換一個題材就要學一樣，你永遠學不會「學無止境」句話的本意並非如此。有些學生就是不買帳！＂急＂是致命傷！繪畫的基本知識
72 南北往返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台南和高雄的一些喜歡畫畫的人知道我的存在，他們聯絡上我，希望我能夠去南部為他們上課，雖說台灣很小，但每個月下南部二週上課，想想還是有點不可思議，但久了之後，我感覺到自己在這過程中的收穫。有誰會每個月都往台灣的另一頭跑？除了聯結車司機，火車，正因爲我這樣子固定在南北往來的了跑，我對於視覺感官的差異性上，感受更加敏銳。我星期六、日在台北上課，週一、二在台南，三、四在高雄，一個月二週， 場地使用對方提供的教室，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年，直到現在，高雄雖然停課
71 一群藝術家
我一直不覺得自己能教什麼，台灣有不少很好的老師，我説真的，不差我一個。租下這間大畫室，其實最初只想好好的創作，在出國前，我就已經清楚認定，俄羅斯美術學院是訓練我的一個最理想的地方，我不選國家，我不選靠近親友的居住地，我不選離家近的，更不選舒適的。 但是一旦結束訓練課程之後，藝術的養份要從更多不同的文化來吸收，台灣是我的家，但不一定是唯一的家，回到台灣之後，大量的從西歐國家及東方社會裡去尋找自己有興趣的題材。而教學是可以支撐我支付我這樣探索的費用，而我也很想要和台灣對
70 垂柳旁的春天
我興奮地快步走向了這個小景，東西放下，在這河岸邊走來走去，我拿不定處理方式，但肯定是要解決的。有一個女孩子站在我的旁邊好奇的看著，她真漂亮！我趕快回神，這張我是說什麼都必須要成功了！畫架架起來，顏料擠上調色盤，她還在看⋯⋯，這樣我肯定會失敗，準備要下筆了，但想不到，顏色舖了一個階段，畫面沒有回應我可能結束時的樣子，我有點慌了，顧不得旁人了，俄羅斯沒有柳樹，我得自己想辦法，我退後看了一下，剛剛實在太緊張了，患得患失，忘了退後看，我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所在後，大膽的處理這個複
69 小運河
一大早起來，就看見了震憾的一幕，我住的民宿老闆直接在門前的小河道殺魚、清洗，下一戶人家就用他殺魚流下的血水清洗衣服！ ⋯⋯好吧，不要洗白色的衣服，他們應該都可接受⋯⋯。為了方便手拿畫完未乾的油畫，我一次只攜帶二到三張畫布，畫完了再回來拿。當初會想到這裡，主要是由於，我在西方學習油畫技法，但東西方的元素可能會有差異，例如天氣，色彩，建築，文化⋯⋯用一個有意識的條件進行對比，而不是光畫畫就好了，這樣對我來說經驗才有可能累積。我雖然從未畫過如此典型東方色彩的景象，但還是算
68 周庄寫生
我的想法多半都是憑直覺，你真要問我為什麼，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拿周庄和威尼斯來比，就是個直覺的判斷。反正探索嘛！累積失敗也是累積經驗。 我喜歡冬天出國，沒有太多觀光客，冷冽的空氣適合思考，買了機票就出發了。到了上海，再去長途巴士總站，轉往周庄，約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這真是個美麗古樸的小鎮，還有居民在裡面生活，人們悠哉地散步，生火，泡茶，我可以想像如果是觀光季，這裡會變得多擁擠。随便找了間民房入住，又是一個淡季優勢，偌大的房間只有我一個人。行李打開，大概帶了十多張畫
67 （？）
這次的寫生，大家頂著36度的高溫，畫下眼裡的風景，一開始，還怕有颱風沒人會來，但沒想到，人居然不少，而且運氣好，在第一天畫完後才下雨，而且就一路晴朗到週五。我喜歡一口氣連續幾天作畫，無論晴天雨天，你都必須面對，如此一來才能畫出各種天氣及光線，這才是真正的學習...
65 生命是不斷的循環中前進
生命是不斷地循環前進——這是我在黑森林藝術空間展出時，對當時的展覽下的一個標題。每次我畫到某個程度時，我就會回到比較傳統的表現方式來作畫，對於我而言，技法不該是一種，我們的傳統教學就只是在教技法，思想這件事從來就是上了研究所之後的事，那時已經來不及了。如何將想法變畫法，是我回來台灣後教學的方向，到目前為止還沒成功⋯⋯⋯⋯。我們的資源如此的匱乏，環境裡充斥著政客，名嘴，網路，吃喝玩樂的xx文化，就連故宮裡的文創商品也愈來愈多，剝奪了展覽空間不說，人們對藝術品的了解幾十年
64 單一風格的風險
構圖是我在美院時最弱的一環，曾經有一位俄國同學對一個好朋友說，我只能當一個好畫家，但無法成為一個好藝術家，關鍵就是創作。 而創作的觀念在思想，即使畫一個肖像，或是一張風景，抑或是一張靜物，只要有想法，它都能夠成為一張有想法的作品。我就是敗在沒有想法，或是想法沒有轉為作法，這是我接下來要努力的方向。很多人都會落入一個繪畫的圈套——説太多，説得太多的原因是感情用事，大家都認為要很有感觸才能做畫，或是自己的經歷拿來當題材，很抱歉，這並不一定能夠成為一張好作品。歌手在台上演
63 色彩
再來我們聊聊色彩。色彩的概念很晚才發展出來，我認為某部分和科學可能有關，光學和色彩學的研究對油畫色彩有了某些影響，但是我在魯本斯，林布蘭的畫上還是有發現冷暖色並存的現象，這說明了大師的觀察力還是很敏銳的。其實説到色彩，我們的直覺就是寫生色彩，這個説法也沒有不對，但是外光寫生在17、18世紀就有了，但卻沒有發展出如印象派色彩的條件。有趣的是，印象派的影響對我們如此之大，但自莫內，畢沙羅，希施里之後，沒有一個畫家走同樣的色彩寫生路線，但是色彩的影響力已然成形，也有更多的藝
62 繪畫是平面
畫寫實畫的人都想要畫出空間感，但是，在美術史上，空間這件事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大部分的油畫作品都是以二度空間的方式來呈現，也就是說，他們在乎的是主角到畫布邊緣的空間，而我們一般說的空間其實是景深，它佔據整個畫面其實是不多的。 然而背景這件事的説法，其中包括景深的物品，另外一個涵義也在人物肖像或靜物的背景。很多人說畫素描最好畫背景，其實背景很不好畫，它的空間不在考慮的範圍內，只要把色調區分好即可，但問題在於，我看過很多的模特兒布置，背景一蹋糊塗，與其這樣，不如不畫，色調
61 結構
很多人看到一張光線下的寫實畫，有些人會說：哇！好立體啊！殊不知，表現立體感的是結構，不是光線。 西方繪畫裡，光線的使用舖陳多半是設計過的，人物無論在光線下或陰影裡，軀幹依舊是立體的，這是由於結構的關係。而「光線」「結構」「立體」並非是密不可分的關係，在西方繪畫裡它們有時會各自獨立，用不同的面貌呈現。我們東方人學習西方藝術，往往很用力！因為那是不可知的部分，往往學到了一些東西，就死抓著不放，他們喜歡丟掉，我們偏愛囤積，放手一搏吧！...
60 黑白灰
黑灰白和明灰暗，很多人搞不清楚，簡單來說，明灰暗就是有了直射光，黑灰白即是固有色。油畫的發明及表現的制約下，多半是表現早期的生活環境，在現代社會畫現代生活的景物，特別要做取捨。明灰暗指的是「單一光源」在現代社會，我們已經很難有單一光源了。 在2011年後歐盟出廠的汽車，一律加裝日行燈，怎麼畫？有必要畫嗎？如果真要的話，靠明灰暗的概念是畫不出來的，因為它很難產生影子，此時，得靠黑灰白。白天，室內，不開燈的明度到多少？阿里山上，起霧的森林明度到多少？夏天的傍晚七點，冬天
59 哥德説
繪畫一開始的重點就是「位置」位置不對，五官畫得再漂亮也沒用。寫實風格的位置受到了很多的制約，如比例，但也有很多作品，縱使比例不太對，一般人也看不出來，這些都是藝術家在有意無意中感受到的結果。一般會說，人物不可放在正中間，這是不一定的，倒是人物的動態可以左右調整加強，產生曲線美，如維娜斯雕像，這同時也牽扯到重心及動態問題。畫風景第一個遇到的問題往往是地平線的位置，思考方式要用二度空間的角度，地平線要放在畫布的位置是幾比幾，天2：地8；天3：地7；天4：地6，一半一半就會
58 繪畫元素
在訓練基本功的美院時期告一個段落之後，我想在談到有關生活和創作思維的配合之前，我想要整合一下這七八年來，我對於繪畫基礎認知的學習重點，對於不是從事藝術創作的朋友來說，可能有點枯燥，但這是很少人會去談的，還請忍耐一陣子。 我把繪畫轉而稱之為造型藝術，如果失去造型，基本上，繪畫的概念就很難存在了。而繪畫的靠山無非是造形和色彩，這是手上功夫，而構圖比較屬於思想上的，很多人會畫畫，但不會創作，就是在思想上的缺乏。而有人滿腦子思想，卻不是能夠成為畫面的遺憾。比如說李安的作品「
56 寫給自己
在寫到探索之路前，先談談其他的。許多人問我，為何要去俄羅斯學畫？一般人不是都去法國嗎？嗯，的確，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想的。我在出發前，也有將法國美術學院以及義大利的納入，但最後決定的關鍵因素在於，縱使這些西歐國家有著龐大的藝術資產，但是學生在基本工不落實的狀況下，肆意地去畫所謂「表現」自我的安慰自己的作品。 你會去住訓練不足的建築師蓋的房子嗎？你會去聽訓練不足的音樂家的演奏會嗎？你會去看訓練不足的舞蹈家不知所云的搖來晃去嗎？我們倒是常聽說有驢子用尾巴沾上顔料在畫布上甩
55 東西方的探索之路
有人說，我的畫風很西方，我猜這是不好的，我回來，就是要畫出自己的生活和想法，我自東方去留學，回到原點看自己的周遭，被認定太西方，這應該是我要探索的第一步。我的想法是：要重新探索東西方的相同相異之處，還需從類似的環境去找，我想到了威尼斯和周圧。二者都是水鄉，古城，一在東，一在西，不論是異中求同，或是同中求異，都是一個極好的比較對像。我先去了周圧，回台後又去了威尼斯，我透過寫生此一最基本的徒徑，來感受這藏在東西方差異的點滴...
54 市場
在回到台灣後的第二個月，説真的，我還真不太能適應，11月的天氣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熱了！我想不到會又買了機票回俄國住了一個月，到次年二月，我又回去住了一個月。這中間，我也畫了不少寫生和大型風景創作。到了2006年的三月，我才真正的停止了回俄羅斯的慾望。有一間畫廊聯絡上我，希望和我可以談合作，另一位合夥的老闆趁著過年期間，回到台灣來，我們抓到機會聊聊對於將來合作的可能性。他們對於我的作品都表示很欣賞，無奈多半是學校的作業，很難看出有什麼創作特色，這也難怪，我也才剛定居在台
53 視野的重生
回家了！這次是真的回家了。在返家的飛機上，我一直保持著清醒，想著七年前出發時的畫面，一路走來，像是一場夢。我的記憶停留在出國前幾年，以前的事似乎不曾發生過，卻自出國後，所有的細節歷歷在眼前。父母平靜地歡迎我的歸來，沒有人到機場接我，我拖著行李，重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我的眼光不太一樣了，這個土地上的所有東西，在我的眼睛裡，有著不同的樣貌，我開始用畫家的眼睛在看東西，我需要工作，我需要將這個土地用我的方式作呈現，用我的方式作解讀。返家第二天，我就在市區內到處閒晃，車子好多
52 另一個起點
我的留學之路到此總算是告一段落了，說真的，我的家人搞不好只希望我活著回去，母親捎來一封信，祝賀我的學業結束。 這是我近年來真的算得上比較輕鬆的一段時間，我忙著寄回家大量的書籍和衣物，留下一些小畫箱，可以讓我在最後的這一點時間畫些聖彼得堡的風景帶回去紀念。 俄國簽證的最後時限將到九月底，這中間除了忙著這些事外，還要等畢業証書，我的成績出來了，還真普通⋯⋯。卻在此時，美院內有個聲音出來，不少教授紛紛前來訊問我有沒有意願留下唸博士班的意願，他們最後的目標是希望我博士結束
51 留學終曲
教授們似乎在我的作品上看到了一綫生機，指示我朝著這個方向繼續畫下去，但我仍不知足，我自認可以更好，我又提出了想要多留一年做好創作的想法，他們實在不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堅持留級，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台灣，關於繪畫的知識，是非常貧乏的，我一旦離開了美術學院，即將面臨到創作的問題，在現在這個時代，繪畫已被其他的表現方式給取代，願意從事繪畫工作的人，也都有著許多自以為是的想法，最後只能用語言或是文字來取代繪畫，從書上看到的內容凌駕於繪畫之上，説的人很多，殊不知要真正做到，需要一輩
50 失敗後的重生
沉潛了一週，我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門咿呀的打開，和以往一樣，我沒有先看自己的畫，而是看著牆上無數的小稿，想像自己心中本來該有的面目，它該是怎樣的模樣。在過去的這一週，我只想忘掉這張畫，重新淨空自己的思維，在後來的幾天，我去了美術館，的確，在還沒真正的執行自己的創作之前，大師的作品永遠都是他們的，他們不會轉換到我這裏，我也不會真正的了解到創作的精髓和執行的難度。我瞄了一眼自己的作品，裡面是有一些優點，但，還有很多是不足的，這點讓我感到欣慰，至少，我的確有發現了什麼不足之
48 徹底的崩潰
我在最後的這幾個月內，學到了非常多的東西，我想是別的工作室教授不認識我，他們沒有情感上的鄉愿，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這正是我想要的，但也真是苦了我，每天早上進了自己的工作室，開了音樂，喝杯咖啡，我習慣進工作室先不看自己的畫，瀏覽一下牆上的小稿，重新組織心中的構圖，那是個腦海中理想的畫面，再猛然一看畫面，會直接衝擊到我，看得最不順眼的地方，通常都是要修改的。我用這種方式工作已行之有年了，我從不貿然下筆，一旦確定後就會一直工作到結束。
47 草圖的辯論
寒假前，我們有個構圖的最後評估，這個階段沒過，就是留級，我感覺到這整個宇宙都在幫忙我，而評估的現場有許多準畢業生拿出這幾年所學的成果展示在大家的面前。 有一位在馬房畫室上課的男生，拿了一張他即將要創作的草圖，已是非常完整的一張畫了，畫面內容講述早期聖彼得堡淹水的風景歷史，在畫面中，室內淹滿了水，只露出了一截桌面，右邊一扇窗，正面一扇門，遠方是彼得堡羅要塞。當他作品一拿出來時，全場靜默，沒有人能夠對這幅構圖有著怎樣的評論，忽然間，梅里尼科夫説話了，他要這個學生把畫倒過
46 小工作室
我無意中聽到教授們在安排畢業創作生的創作教室，他們給了我一間獨立的工作室，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有些人是五、六個人一間大型工作室，而我卻是獨立一間小型的，想讓我專心工作，不受别人打擾吧？感謝教授們的厚愛，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只能全力以赴了。他們每週會來看兩次，我的工作室在最頂樓，一整排看過去，有點像監獄，要爬到這裡，真的須要點體力！我繼續在這裡做小稿，偶爾也會回大工作室和大家一起畫模特兒轉換一下心情。所有人都在關心我進度如何，好多認識的和不認識的教授都來幫我，一年級隔壁
45 山
收集資料的時間愈來愈緊迫，一張好的創作應該不是這樣子進行的，但時間是我最大的致命傷，也或許我根本沒能力去完成它。我找到了一本關於台灣的書，裡面講到一段關於台灣的地形結構，上面寫到：台灣的玉山主峯3952公尺，但這是從海平線開始算起，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8848公尺，但卻有個4千多米的台座，如果只以＂山＂的這個概念來看的話，很難說玉山的高度不被排進世界高峰之列。雖然是個地形的陳述，卻讓我的構圖有了極大的轉變，我將所有人物從海邊移到了山上，藉著山形的高低來表現人物排
44 惠安女
這是一個小漁村，大家口中說的惠安女，講的就是這裡。主要在福建泉州惠安。她們以吃苦耐勞聞名海內外，開公路，蓋水壩，種田地，補漁網，教子女，無一不拿手，出生於福建的當代著名詩人舒婷就讚美過惠安女：幸福雖不可預期，但少女的夢，蒲公英一般的徐徐落在海面上。而在我收集資料的過程中，聽到的是她們使用最簡易的工具及人力，為了自己的漁村蓋了一座水庫！她們四人一組，肩膀扛著木棍，單純以人力扛起了巨大的花岡岩，就這樣一點一滴地累積起來，使得整個村落有固定而乾淨的水資源能夠使用。而男人呢？
43 惠安
五年級的暑假，我回來台灣了，但不能在家久留，待了一個星期，找了些歷史資料，去了東北角海岸寫生，之後便跑去了移居來台的源頭之一——廈門。 我準備的尋跡路線是從廈門開始，然後在海洋博物館找到當時的船隻，再到惠安畫人物速寫及真正感受當地居民的氣息。為什麼不在台灣找到適合的模特兒就好了呢？說實話，在這裡，就是沒辦法找到那個形象，那個滄桑歲月與生活及環境搏鬥的形象。那個長年在海上，在田野所雕刻出來的痕跡。粗獷的，這裡有，但我要的是求生的意志，至少，在這個階段，是我希望自己能做
42 畢業創作審查
五年級的暑假前，美術學院要做一次畢業創作的小稿審查，主題選擇的來源來自於過去每個學期的構圖題目，當然，也可以自訂題材。 既然我決定要再畫一次冉老師的代表作：「抵岸」，就必須要認真嚴肅的對待，雖不敢超越，但至少不要太難看。過了寒假，我們五年級生就很少在畫課堂上的作業了，主要是時間太過緊迫。我的創作主題暫訂：「新移民」。這是一個中性的題目，在地球村的時代，任何時候任何國家都有可能發生。我設定了二張創作草圖，這是一個很簡略的構圖，主要是要讓美院知道學生要創作的方向是什麼。
41 第六年
想不到，我真的一路唸到了五年級，在俄國的第六年。真要用台灣的學制來說的話，是碩一的學歷，而明年，我就要進入單獨的工作室，用一整年的時間來進行教授及美術學院所同意的主題進行創作。我自認自己的創作有些進展，但要在這所有300年歷史的殿堂裡呈現自己的作品，實屬笑柄。 單人作業我是駕輕就熟，雙人作業是偶有佳作，我的能力明顯還是需要再加把勁。學院給我的資源已經夠多了，是我的能力不夠，學科課程在今年已逐漸減少，過去的學科，除了解剖外，還有透視，建築，宗教，哲學，化學，法律⋯⋯。
40 音樂會上
我個人的學習進度已經大幅超越同年級的同學，教授來時只有瞄一眼，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就離開，並不會特別說什麼，我已經能夠獨立作業了，學院的作業進行之餘，我還會另外再找模特兒畫畫，「音樂會上」就是這樣產生的，説來也巧，教授正在擺一張和音樂有關的佈置，她身著白色洋裝，手上握著吉它，背景是一片樂譜，這張作業全部都是白色，但對我來說不是太難，很快的，我就完成了，但接下來離這個作業結束的時間還有一點，我該做些什麼才好。 想到市中心的藝術廣場旁的一間小型美術館，裡面有一張列賓畫的音樂
39 娜塔莎
在我們教室，出現一位女孩子，她來自烏克蘭，是我們班的旁聽生，不用付學費，可在一旁進修，作為未來能夠通過考試的能力培養，代價是要能夠當我們的模特兒。在畫她之前，我讀到一篇有關馬利亞溫的描述，他是列賓的學生，在美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張掛在俄羅斯美術館的一張Сомов
38 藝術的海洋
赴俄留學的第五年，四年級。我的學習進度一如往常，油畫，素描皆有可看的作品，惟獨構圖，天啊！怎麼這麼的難，我快要畢業了，而構圖一直以來都是我心中的那塊跨不過的關卡，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真正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卻在此時，一個早上，上完了油畫課，我到一樓大廳的書店看書，準備回去上素描時，教授列賓剛好走了出來，他看著我若有所思，然後一把抓住我，對我說：美院在全部的學生裡面挑了三個最好的學生，然後要在裡面再選一個，我是其中之一！⋯⋯⋯⋯⋯⋯⋯⋯⋯⋯⋯到今天，我還不知道答案，廢話！
37 建築小畫
我回台灣的次數並不多，主要是怕自己怠惰，而每次回去，待在家裡一個星期之後就又開車出去旅行了。主要是看看自己熟悉的地方及不熟悉的，看看自己能否用不同的眼光來看這塊土地。留學快要到盡頭了，我總是要回來創作，不想到時候熟了那裡，卻忘了這裡，搞得自己像個假洋人。而每次回俄羅斯之後，卻又得趕快步上軌道，只怕自己一旦鬆懈，就會喪失了所有可能讓自己進步的機會，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散步和購物。藉由消費來和生活接軌，口語表達能夠更順暢，重新提醒自己：你還早！別懶惰！卻也在這時候喜歡用極小
36 我從很遠的地方來
第二天的天氣不錯，俄羅斯的秋天氣溫約莫九度，溫暖的陽光輕柔的灑下，有著一種被擁抱的暖心感。我在河邊坐著，看著對岸的秋林，光線下的黃與紅，是飽和而明亮的！有別於昨天的深秋，今天是光與色彩的最佳協奏曲！我畫著畫著，一艘小舟緩緩的從對面駛來，是位老奶奶掌舵，前面站著一位小女孩，她輕快地跳下船，手裏拿著一個麻布袋，想是要來對面這裡買日用品。祖孫二人好奇的看著我作畫，小女孩不發一語的走了，留下了老奶奶，她看著我，悠悠的說：跑到這麼遠來畫畫啊！？等到小女孩買好回來了，祖孫兩又划著
35 老拉托加
這是一個古老而美麗的小鎮，抵達時值深秋，為這個小鎮抹上了一些涼意，卻似乎更符合了它的面貌。 我的計劃是寫生，但更多的是深入體會這個古老而偉大的國家，這類的小鎮無疑是最好的起點。它的範圍真的很小，地理位置略高，一條拉托加河流經市區邊沿，完全符合古代居民建設造鎮的優越地理條件。從房屋數來看，它沒能發展成一個大城市，似乎當時的居民有著另外的考量。我一路開車看景，一邊想著500年前的人在這塊土地上生活的方式。我很怕自己無法畫出這樣子的古老氣氛。一個下坡路段，瞥見一幕秋林圍繞
34 老爺車
我有一部老爺車，交車時，把很多要注意的事記了一遍；備個汽油桶，電池，不去小加油站，避免裡面有掺水，如果遇到冬天，你的油箱就會結冰，備個鏟子在車上，冬天要換雪胎，那是車輪胎的表面有安裝釘子，使得車子的抓地力會更好。第一個交車日是在十月開學前，俄國已經是秋天了，金黃色帶綠轉紅的色調異常迷人！我很興奮！終於可以自己開部車自由地去想去看看和畫畫的地方了。 我把畫具搬上車，簡單的換洗衣物，就這樣出發了！備出城就遇到了大塞車，我緩慢的前進，大約塞了一個多小時後，車流漸漸順暢，不
33 作筆錄
隊長坐在辦公桌前，示意要我坐下，並且問了一些相關問題，他看起來是個正直的人，應該不會勒索或者做出加害我的事。 沒想到，此時，他居然也要我幫他畫一張！我又是心裡一連串咒罵⋯⋯。畫完後，他叫了傳令兵進來，說要影印放在各邊境海關的公佈欄！現在才是真正的做筆錄，抄我的護照資料，蓋手印，指紋，在有身高圖的前面拍照，一切規格，比照犯人辦理。我也趁著他抄護照資料時，偷偷地畫了一張速寫，以茲「紀念」。 接著，就是我們的談判時間，他知道我只是非常單純的想要去寫生，我也知道他是盡一個
32 坐牢
這是一間約8坪大的房間，二張簡陋的單人床，在靠近天花板的牆上有個很小的對外窗，看起來是挺乾淨的，有可能是他們的宿舍，但再看，什麼都沒有，有可能是臨時的拘留室。我坐在床沿，看著我的登山背包，它沒被丟掉；想想自己坐了28個小時的火車，迎來的是一個生平最大的挑戰，我精疲力盡，接下來看他們怎麼發落我了，坐牢？遣返？放行？最樂觀的我不敢想，只要別坐牢就好。有人在外面敲門，一個警察採頭進來，就是剛剛的那個惡狠狠的警察。他突然換了個態度，手裡緊握著帽子，壓低了身子問我是不是要去黑海
31 SARS
結束臨摹實習課之後，今年的暑假我不打算回台灣，去年去了黑海，總覺得還有很多要畫，去外辧訊問，並辦好簽證，實習一結束，我就買了火車票出發。 這次是一個人前往，住宿部分，以我的經驗，到了再找就好，一路上計劃著想畫的地方。第二天中午，火車慢了下來，準備進入烏克蘭境內，海關警察上來列車，一個一個拿著護照核對身分，其中一人走到我的面前，我出示了証件，他一開始對我的出現有點訝異，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騷動，一下子，好多警察圍在我面前，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不跟我說。其中一個
30 還好我是笨蛋
在臨摹實習進行了一段時間，我的進度也步上軌道，便四處走走看看其他同學的臨摹作品。我發現一件事，有些人在我的那一廳同樣臨林布蘭的其他作品，卻也有不少少人臨印象派的，也不能說這些比較簡單，因為筆觸色彩清晰可見，出錯時也較為容易看出來。但在這裏的展示廳皆為天光，沒有任何投射燈照射，光線色彩趨向一致，而我的區域，在觀光客進入參觀之前沒有開燈，進入後燈就開了，這是二種非常大的色溫反差，我相信原作傾向未開燈之前，但是一旦開了燈，就會一直開到結束，這占去了2/3的時間，不得不反覆修
29 冬宮臨摹
三年級的暑假期間，院方安排的實習課是冬宮臨摹，這也是我引頸期盼的一個課程。在所有的手續及費用辦妥後，每週一至週五的上午八點到下午五點可以站在你最喜歡的，最想學習的大師作品前，實際的臨摹名家的作品。畫布的尺寸必需和你要臨的尺寸不同，這是為了避免有仿畫的機率，相信我，這些人的功力真的會讓你分不出來。我挑了林布蘭的一張老人帶手的肖像。我認為風景還須從寫生著手，靜物我沒有興趣，以人物而言，魯本斯，凡．戴克，提香，林布蘭等皆為人物大家，但其餘作品尺寸太大，會影響細節處理和比例問
28 做人的哲學
我和另外一位台灣留學生同一年到俄羅斯，一個女孩子，姑且稱她M，在台灣已經唸完藝術大學，準備繼續進修，往更好的方向前進。而我自復興美工畢業之後，邊教畫，邊學畫，到了俄國，只能從大一唸起。學制六年，五年在工作室上課，最後一年進入畢業創作的工作室全力以赴的完成一張創作。而外國人要多唸一年進修，視程度判斷能否進階到下一階段。課業非常繁忙，我們幾乎沒有交流，帶了冉老師的那一團之後，可能看我們沒餓死，整個社會環境沒有像是新聞所報導的那麼不安動盪，因此，突然有好幾位台灣來的年輕人及
27 雙人
前面已經提過的，有關於課程內容各年級大致相同，無非是人體，肖像；但唯一不同的是五年級才能畫的雙人肖像及人體，我們三四年級是暫時不排進課程裡的，當他們在畫雙人時，我們有自己的單人模特兒要處理。我不依！如果要我在五年級時才能學習畫雙人，再一年，我就得進行畢業創作，我要如何能駕馭？這對我而言，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我請求教授，讓我在三年級時，能夠先學著畫雙人。又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完美結合， 當時根本沒有什麼人願意選這間工作室，包括早二年的五年級生，總共只有三人，而我們這
26 元素
真要說起之前的教授和我們現在大工作室的差異，我想就是佈置模特兒的方式了。在之前，老師在擺設姿勢和背景時非常講究，每個角落，褶線務必要求＂相對＂完美；而現在三年級的擺設較為自然，學生可依自己的角度做適當的調整，更需要思考如何構圖。設置模特兒和背景時須要將所有看得到的東西化做＂元素＂。手不可以是手.腳不再是腳，布不能是布，看到的不見得能畫，它們都必須是＂元素＂。也就是說，它們只能是不同的線條，不對稱卻平衡的切割畫面大大小小的不同面積。
25 進入神的領域
回憶二年級時，對於老師幫我改畫的記憶，有一段是絕對忘不了的； 升上了二年級，大家對於這個老師的評價都不太好，主要是一年級的教授太有名了，做風強勢，二年級其他班級大概也是如此，而我們的呢？ 留著一頭散亂的頭髮，言行舉止像極了痞子，沒有人相信他能夠教我們什麼。事情發生在一張半裸男模那張油畫的時候；擺了一個動作，雙手放在背後，骨盆處圍著一塊白布，好似提香的一幅作品。那是我在
24 手法的轉變
我很喜歡我們的工作室及環境，入口盡頭的牆上掛著列賓的浮雕，天花板高約莫八到十米，兩片巨大的天窗從屋頂邊一直延伸下來，工作時，不同的年級可以任意選擇想要畫的模特兒佈置，惟獨雙人體或雙人肖像是五年級的專利。我永遠記得進到大工作室的第一張，那是一位年輕的女孩，穿著粉紅色的上衣，褲子的顏色和老師想要的整體背景並不搭，所以他們找了一塊紅布挷在腰上，我很想讓教授們知道我的能力和求知欲，因為接下來的四年都會需要他們給予我最嚴厲的批評和指教，我絕不可能讓他們認為我是個外國人就不在乎我
23 寶藏
在第一年的時候，我有個機會可以和一些交換學生一起去莫斯科，在那裡的特列季亞科夫畫廊，是俄羅斯第一個以資本家為名的美術館，俄羅斯知名藝術家的作品大多都收藏於此，我靜靜地看著，並研究箇中奧妙之處，剛開始，不得其門而入，苦思不解構圖的奧袐，一直到快看完了，走到謝洛夫的展覽廳，看到他畫的那張女聲樂家，似乎畫面裡藏有一些東西，我坐了下來，拿出速寫本，用分析的方法仔細的拆解這張作品，驚覺有些許的構圖巧思在其中！我很興奮，用同樣的方法去解析其他的作品，發現似乎都能通用。回到聖彼得堡
22 失望的構圖
教授每週固定來二和五，主要是看構圖，這是我心中的痛，我不會做構圖，我也不知道要從何學起，老師沒有教任何方法，告訴我該如何學，我只能一直持續摸索，每到這二天，我巴不得肚子痛，又很想看看同學的作品。上課了，模特兒一如往常地寬衣解帶的站上模特兒台，我的油畫及素描已在美院裡小有名氣了，他們覺得很訝異，為什麼一個台灣人的畫會畫得比俄國人還俄國，但構圖⋯⋯。 我畫著自己該要進行的部分，老師看著，指導著同學們的優缺點。中場休息，老師一説：看構圖！同學紛紛拿出自己在小紙張上面的圖案
21 宴客菜
學習之路對我愈來愈緊迫，之前希望能多留一年，是覺得自己的人體理解不夠，因此，我利用傍晚自己班上的課程結束後，到二年級的班級繼續畫基礎人體素描，而去的班級，正好就是解剖教授的班上。每天的課程全部結束是當警衛巡邏時趕我走才告一段落，時間已是睌上10點半了，出了校門，街道上人車稀少，大雪紛飛，昏黃的燈光下只有我的身影，到家後才比較能吃點什麼。頭二年，語言不通，不會買菜，只能吃8塊台幣一包的義大利麵，分四五餐煮，加二三粒蔥花，平均一餐只要二塊錢，趁著煮麵時，坐在廚房裡看解剖書
20 工作室
我順利地通過教授的甄選進入了畢的工作室，我極開心的到了工作室；它位在美院建築的頂樓，以樓層來算，可以說它在六樓，但一層樓約莫都有六到八公尺高，以台灣的樓層來看的話，有12樓了吧！我每天爬樓梯上課，中午吃飯時間，我衝去美術館看畫，再衝回來上課，有一次無聊計時，從一樓到頂，1分07秒！工作室很大，同時有三四五年級生一起上課，共有三個指導教授，畢緬諾夫便是裡面的領導者，旗下有另一位也叫列賓的教授，這二位老師，一位八十多歲，一位七十多歲，還有一個約六十左右，素描老師最年輕，五
19 選擇
在進入第四個年頭，準備升上三年級之前，我曾要求讓我留級一年，重讀二年級，但校方否決了我的請求，他們不了解，我為什麼要多讀這一年， 自己的能力到哪裏，自己知道，我從不讓外界來告訴我，我的足與不足，但，留級的願望沒有達成，我順利升上了三年級。美院的制度是如此：一二年級依科系的不同， 共同修基礎課，到了三年級時，學生可以填寫志願，表達自己想去的工作室；每個工作室有各自的風格，共五個，分別是：梅里尼科夫，葉列梅耶夫，蕯卡洛夫， 畢緬諾夫和法明。其中，畢緬諾夫就是以前列賓
18 七年的解剖課
外國學生辦公室找我去問話，為什麼要作弊，要把我當掉，要我去道歉，並且尋求補考的機會，我本來就是想要這樣，我也不怕重讀，事實上，我還主動要求希望能重讀，讓自己的能力能夠更上一層。但，事情有了轉機，原來解剖老師有看過我的素描作品，他對我的素描印象深刻，也表示讚賞，也問了我的俄文的確不太好，但從作品來看，知道我的努力和能力，在他本人親自同意下，讓我過了解剖學，但條件是，到我畢業之前，要再去給他考一次，才會給我滿分，否則只是＂及格＂。我不在乎有沒有滿分，我在乎的是我的知識和我
17 我真的不會⋯
我對於自己的學習過程並不滿意，例如解剖學，到了要考試的階段，實在令人沮喪，別人是一個星期看完一個章節，而我一天只能看二行，除了每個單字都要查之外，還有很多是解剖專有名詞，一個字一個字查完後，才能大概知道整段的方向。考試採取抽籤的方式，所有同年級的學生自由入座，叫到名字的人上去取試卷，題型有可能會相同，但每個班級的學生被打散，作弊的機會大幅度的降低。我的隔壁是一個隣班的女孩子，發完試題後，老師就離開了解剖教室，突然之間，風雲霎時變色，所有人互相訊問自己題目的答案在誰哪，
16 奇蹟般的相遇
回到了基地Алупка，就像是回到家一樣，一切又回到了剛出發前的模樣。由於有一批來自台灣的學生及畫家，要到列賓美院進修一個月，我是他們的翻譯，不得不提早離開。於是，最後待在黑海的這二天，我搭著觀光遊艇去簽雅爾達密約的雅爾達走走。這個城市，之前就有來過了，悠閒的大街，販售小龍蝦的小販，餐廳，咖啡廳，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熱鬧！但就在這裏，發生了改變我一生想法的事！其實這天的天氣很好，之前來的時候，海象也很穩定，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風浪卻特別的大，大到遊客坐在船上的二樓，
15 城牆寫生
克里米亞半島遊的第三天，我就坐車前往目的地судак 。也就是古城牆的所在地，中途，行經另一小鎮「Новый свет 」。 俄文的意思是「新世界」。不多做停留，看看美麗的沙灘，繼續出發，到達судак
14 考古
我從小就對考古有點興趣，認為那是認識我們的歷史背景最好的方法之一。到了古蹟遺址，我興奮地四處遊走，企圖從中找出樂趣！ 無意間看到了一組人員在遺址的牆角附近做多餘的碎石清除，走近一看，驚覺他們正在進行考古調查的挖掘！我迅速地拿出我的速寫本，對著他們進行速寫，我快速地掌握幾組離我最近的人馬。突然間，發現有一些人站在我的後面，用英文問我在做什麼，我回頭看，才知道考古人員對於我的工作也充滿了興趣，而問我的女孩，正是其中的一員；她們來自義大利，和烏克蘭的專業考古人員一起在每年
13 黑海遠行
在剩下約一週的行程內，我特別安排了一個行程，是到離基地約四個小時車程的小鎮Судак，它在克里米亞半島的邊陲地帶，半山腰上環繞著古城牆，有點像萬里長城。但在之前，我還有一個很想要看看的地方，那是一個古蹟叫Херсонес。有著古希臘的遺跡。行前先將行李打包，不需要的畫具先放在宿舍，該帶的顏料和畫布全部放在我的登山背包裡，於是，我就一個人出走旅行去了。抵達時已經是傍晚了。出了車站，四下無人，只有幾個民宿主人拿著「房間出租」的紙板招宿，我找到了一個老太太，看起來人很和藹可
12 戶外油畫人體
初來乍到，我對黑海的一切充滿了好奇，行前便在彼得堡買了一本旅遊書，打算在前期進行美院安排的行程，而後期想要一個人去其他城市走走看看畫畫。這是一個極為悠閒的渡假小鎮，海鮮，山城，沙灘，城堡，宮殿⋯⋯。老師請了個著當地傳統服裝的小女孩當我們的模特兒，也安排了那位人體女模讓我們畫。 第一次這麼做，總是要慎重點，我坐在山坡的石頭上，仔細揣摩著，思考如何處理，老師看到我遲遲不動筆，走了過來問我為什麼不畫，我回：我正在想要怎麼做。他突然脾氣上來，大聲喝斥我：有什麼好想的！轉頭就
10 冉老師來了！
赴俄第二年的暑假是我長時間以來最開心的時候。我去俄羅斯唸書前幫我把基礎打紥實的冉茂芹老師帶領學生們約30人來到了俄羅斯考查。 在之前，冉老師就是我在素描，油畫方面的啓蒙者，他的諄諄教誨及隻字片語我至今未曾忘記。這一大團人也都是在冉老師的指導下，有著對俄羅斯畫派風格有別於一般人的狂熱。我迫不急待的想要讓老師看到我努力的成果，也渴望聽到以他的角度對於俄國畫家有關的評論。 老師一行人下塌於離機場不遠的飯店，但離我的住處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們每天就在美術館，美術學院，教堂
09 重感冒
住宿的公寓內有個大型的書櫃，我的所有藏書都放在裡面，三不五時就會拿出來用放大鏡仔細閲讀畫面裡的每個小細節，面對著窗戶，窗外是一大片結冰的樹，是一幅美麗的畫面。 某一天的晚上，我發高燒，那應該是第一個我遇到的冬天，零下十五度，我的身體火燙，溫度計顯示約39度，我一個人在這公寓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拿出字典，想查查藥局、發燒的單字，勉強自己去藥房買藥。到了之後，比手畫腳，搭配自己的爛俄文，買到了一盒藥，上面的字，一個都看不懂。 為避免吃到錯誤的藥物，又怕外國人的體質和東
08 留級
照道理說，凡事外國留學生在美院就讀，皆需唸滿七年才可拿到碩士學位，而第一年就是所謂的實習生，過關了，將於第二年再次重讀正式一年級的正式學歷。 我的老師看到了我的努力，也認同了我的能力，熱心地訊問我願不願意再到他的班上，我是非常願意且感到驕傲的。但暑假過後，我去到了他的班上，他面有不悅地問我：為什麼你沒有在我們班？我一臉茫然，他帶著我去到了系辧查詢，得到的回應是：我直升二年級了⋯⋯。他很替我感到開心，但這卻不是我要的，本來我的時間就是七年，早一年畢業將會讓我失去非常多
07 數量換取質量
學習的時光極度充實，在我上課的日子，的確感覺到自己對繪畫認知的差異。我用一種畫畫：欣賞；研究：表現；聽話：懷疑的矛盾及衝突的態度來看待自己的過程。舉例來說：老師說的我會聽，並且儘可能地做到，但又同時會想，這是唯一的表現方式嗎？我會努力做好技法，但只要熟悉了，我馬上會換另一種技法，目的就是不想讓自己的畫法變油了。 我的課餘時間幾乎是零，只要下課，甚至短短15分鐘的休息，我就會立馬衝到美院的美術館裡找到相關的畫作學習箇中奧妙，再趕回教室展現在自己的作品上。我沒有休息時間
05 甜蜜的負擔
1999年12月31日，俄羅斯總統葉爾欽下台，並發表演說。學校生活極為忙碌，列賓在校求學時稱之為甜蜜的負擔，我將之視為座右銘。自第一天開學開始至畢業最後一天，我沒有一天無故缺課，惟一的一次是在一年級的時候，班上安排了二位模特兒畫肖像，一般來說，這樣的作業，為時一個月，可畫一人，也可以畫二個， 但我在離課時結束前就將二位模特兒畫完並得到教授的認同了，在得到他的允許下，我將剩下的時間去了美術館研究。美術館的作品如同寶藏般一樣的珍貴！ 餓的慌啊！我每天看，從早上進去，到
04 大地震
1999年9月21日，台灣發生了史上最嚴重地震！透過國際電話，我接到了來自家裡母親的訊息，雖全家安好，但台灣各處卻有許多災情傳出。我手上從來沒有任何資訊產品，所有訊息都從我母親的電話中得知。這是第一次台灣遇到重大災情，而我卻不能陪在他們身邊....
03 從遠處欣賞⋯
我的公寓甚是舒服，一廳一臥，廚房衛浴，一應俱全。門前一片公園綠地，哦，抱歉，已經是秋天了，看到綠色，已是第二年6月的事了。還在學生會會長住處時，我就迫不急待的要去學校走走，學著認路，學著坐地鐵。我看著地圖刻意提前拐了個彎，我想要從遠遠的地方看見列賓美術學院，這所世界排名前二的美術學院，有著近三百年的歷史，建築的主體是一塊塊從非常遠的地方運來的花岡岩。看著它，讓我不由得的被感染了起來，我將在這世界頂尖美術學院學習人類藝術史上最紮實的基本知識，它是我到死之前唯一會做的一件
02 抵達
因不放心銀行，也沒有任何管道可以先在俄國開戶，索性直接帶著所有的生活費和學費。所有的行李加起來約莫有40公斤，我到現在都還覺得不可思議，我是如何帶進海關的。 1999年9月6日，我抵達了俄國領土，眼前一片灰，沒有陽光，沒有希望，只有冷冽的空氣，蕭瑟的秋天和⋯⋯台灣同學會會長吳俊概在等著我。他是我在台灣透過各種不同的管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台灣學生，聯繫上了之後，答應會來接我，並且在他的住處暫住下來，直到我找到自己的住所。他不多話，人很實在，在俄國是唸流體力學的高材生。
01 行前
1999年9月5日，是我出發前往俄羅斯留學的旅程起點。在行前，我寫了封遺書，放在我的抽屜。內容大概是：如果有個萬一，該如何如何等等⋯⋯。其中，我許了一個誓，除非家人有變故；學校倒閉；戰爭。否則我一定會念完才回國。行前，我的母親擔心俄羅斯的經濟及治安，還不是普通的經濟治安問題，是銀行倒閉，通貨膨脹，擠兌和車臣恐怖分子攻擊。她每隔一兩天就會在我桌上放上新聞剪報，企圖以柔性恐怖勸我打消這個念頭，也因此，這趟求學充滿了危機與變數....